尝试之作。因为一直有烂尾感找不到修改的方式所以索性自暴自弃了【。

现代耽美风，褚眸×楼蜃。

最爱的两个姓名设计结果放在了这么一篇不省心的文里。【ORZ

又不是什么正常的文风（才不是）

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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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再想起那个场景，楼蜃还是有些恍惚。

　　从他旁边极速掠过的那张脸上带着那令他安心的熟悉的笑意，可是一瞬间之后就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忧伤痕迹，扩散到他无法想象的广大地域。

　　——蜃，你的人就和你的名字一样，触及不到，逐之不存。

　　褚眸去世后的第七天。

　　楼蜃提着垃圾袋下楼，在门洞里遇见了住在下面四楼402的那个据说是作家的女人。那天她穿着一条苍白的裙子，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腰际，背影纤细而柔弱，楚楚动人。

　　“早安。”楼蜃从她旁边过去，出于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没有得到回答，但是那个人却动作轻飘飘的转过了头。和裙子一样苍白病弱的脸上带着有些朦胧的笑容。

　　“早安，楼先生。出来送垃圾啊。”

　　“啊，嗯。”他愣了愣，点头。

　　女子继续点头微笑。“以前见是褚先生下来呢。我常常看到他。”

　　那个突然出现的称呼让他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些尴尬的笑了。“啊，是的……这不是，他不在了吗……”

　　没想到女子脸上竟然微微露出迷惑的表情来。“褚先生又出差了吗？”很快又回归了然。“是啊，褚先生那样的人总是很忙呢。好几次见他，想要好好说几句话都来不及呢。”

　　那一刻楼蜃全身僵硬，手中垃圾袋的提手似乎都要变成僵硬的刀子割进手心里去。“不……他不是……”“啊，我的车来了，楼先生再见。”但是那人没有听完他的话，在看到行到门口的轿车后冲他笑笑然后如同一片飞扬在那天阴暗天空下的白纸一样飘远，但是留下来的声音依然清晰能闻。

　　“等到褚先生回来了，再一起聊天吧。褚先生常常说起您哟。”

　　褚眸去世后的第十四天。

　　一个人从市场采购开车回来的一路上，楼蜃依然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就算是这么多日过去了，他也依然没有办法从那天的事故里回过神来。

　　褚眸，那个那么温柔那么爱他的褚眸，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他曾经相信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抛弃他，褚眸也不会不要他的。可是事实到最后，就连褚眸也留他一个人了。

　　难以置信的背后，悲痛欲绝的背后，还有深深的怨忿，为了那个人莫名其妙的宣告死亡。

　　将车开进地下车库，出来的时候遇见了隔壁那栋楼靠近家里窗口的那家人。似乎是一个画家，因为大部分时间都能透过窗户看到他坐在家里随性的画画泼墨，有时候他在家休息而褚眸不在的时候，也常常会坐在阳台上和那人说话，所以也有几分熟稔了。

　　“出门去了啊，楼先生。”所以一见面，就微笑着上来打招呼了。

　　“嗯，出去买点东西。你也出门去了？”

　　“绘画用的颜料用完了，出来再采买一些。”画家有着一张很有艺术家气质的脸，大大的络腮胡和有些凌乱的长发，据说还是很年轻的，这个样子却看起来格外的沧桑不少。

　　“似乎总是见您在画画呢。颜料什么的一定很费吧。”楼蜃伸出手帮他接过了几个颜料盒子，听着那人的道谢声，摇了摇头轻笑道。

　　“还好还好啦。其实我喜欢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做颜料。”画家的笑声里透出几分腼腆来。“褚先生常常建议我用一些其他的东西来代替颜料呢，我试了试真的很不错。”

　　又被提及那个人，楼蜃滞了滞，有些牵强的带笑。“啊……是么。那人，总是有些意外的点子啊。”

　　“是啊，真是很能干的人。”画家似乎对那个人充满了敬仰一样的情绪，说起来就性质高涨。“在绘画方面似乎也很有天赋的人。和他交流过几次，虽然不多，但是能听得出来呢。”

　　楼蜃微微提了提精神，也努力让自己加入这个话题中去。“嗯，他也蛮有艺术细胞的。”

　　“褚先生真是个令人惊叹的人。”画家由衷的赞叹了一声，然后在路口接过楼蜃手上的颜料盒，络腮胡下的五官因为笑容皱成一朵花。“改天等褚先生回来了，再一起探讨一下吧。”

　　楼蜃微微一怔。回过神来时手上已经空空如也，画家的背影正慢慢的被大楼门厅的阴影吞噬进去。

　　褚眸去世的第二十一天。

　　经纪人敲开了家门，对着睡的迷糊的楼蜃一阵痛骂。“你到底还要不要工作了，别以为给你几天假就野的不知道回来了，还不快回公司报道！”

　　晃晃脑袋有些清醒过来了，楼蜃有些不满的骤起眉头。“这两天不是没通告么……”

　　“没有通告就不要练习了是不是！你是想要被上面的踢到一边去才打算努力么！”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经纪人真是恨不得拿手中的报纸狠狠的给他脑袋上砸出几个包来。“别以为有褚眸养着你就无法无天了！我也不相信你打算待在褚眸后头被他养着！”

　　这样的话有些尖锐，楼蜃有些不悦的挥挥手臂。“谁打算那样了？我何时打算让他养着了？而且现在，他明明不都……”离开了么。

　　“我管你那么多！赶紧给我收拾东西回公司准备！年底还有一场演唱会，你可别想找借口落跑！”

　　“……好……”楼蜃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扒了扒凌乱的发。“现在就走么？”

　　“你还要再拖到什么时候？”经纪人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斜眼瞪他。“等褚眸回来了？就是他回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楼蜃转身回房间换衣服的脚步顿了顿。“……别乱说了。”

　　那个人，已经是不会回来的了。

　　盯着那走进卧室的人影经纪人甩去一个白眼。“乱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哎呀随便你啦赶紧收拾东西和我回公司！还要不要和褚眸打声招呼？如果他不知道你去哪了一定又会像上次那样生气的大闹公司了。”

　　楼蜃站在房间里默默的换衣服，听到经纪人的话时动作微微顿了顿。上次那样是怎样呢？似乎忘了，不过貌似还记得很清楚。

　　似乎是因为一个突然的通告，所以没有和那个整天都很忙碌的人打招呼就匆匆的离开了，然后还直接坐飞机飞出国去。等回过神的时候，连手机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明明和那人约定好了晚上还要一起吃饭的，却就凭白无故的旷了约会。

　　但是最严重的并不是放了鸽子，而是没有及时的通知，以至于那个人回来在找不到和联系不到自己的时候惊慌的差点疯掉，飚车到公司也没有找见人，慌乱之余的愤怒几乎要震塌公司大楼。直到某个知情的提了一句被带出国了，才匆忙问清了地方然后直接飞了过去。等到第二天他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人风尘仆仆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突然明亮起来的眉眼。

　　当时是怎样的感觉呢？

　　猛地摇头，不能再回忆了。

　　“你好了没有？”“来了。”

　　拿着外套走出房间，跟着经纪人走的时候，坐在楼下车里犹豫了一瞬竟然还是给那个手机号码发了短信。

　　【我回公司了，勿念。】

　　勿念。此刻却是真的，不会再有那个人的想念了吧。

　　褚眸去世的第二十八天。

　　不小心在排练里跌伤，因为在外地，所以只能趴在宿舍的床板上看着窗户发呆。

　　医生走的时候喋喋不休，这是旧伤了麻烦小心一点啊，你希望以后把你自己摔成傻瓜吗乱七八糟之类的。却只是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打了哈哈过去。

　　做一个艺人不就是这样小伤大伤新伤旧伤的挨着么。好的能够坚持到退休，不好的就中途被砍掉好了。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早都清楚了。现在还能撑着，等撑不下去再说吧。

　　同房间的朋友回来的时候带了晚餐，很简单，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多吃些吧，否则伤会好的更慢的。”

　　楼蜃用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青菜，皱着眉头将它塞进嘴里，然后猛地灌水。“真是难吃。”

　　朋友看着他呵呵直笑。“这下知道你以前是多幸福了吧，每次都有褚先生专门送来的好料。”

　　扁扁嘴不回答，他看着饭盒里简陋的菜色，想了想以前排练时送过来的精致餐点，唇角斜了斜又慢慢的滑了下去。

　　嗯，那个人是真的对他很好。知道他追求高品质的生活，就再也没有让他吃过那些粗茶淡饭。哪怕是在外地巡演的时候，也会像超人一样帮他打点好一切生活。那个时候虽然也不在身边，但是却始终像影子一样跟着。除过偶尔他们之间没有联系好会被忽略，但是那个人一旦有时间，还是会立刻帮他处理好一切的。

　　筷子碰到水杯的声音叫回思绪，楼蜃闭闭眼睛在心中讥讽自己，然后挑起一筷子白饭塞进嘴里用力咀嚼。嘴巴里突然有点苦，不过淀粉嚼多了会有甜味的对吧。

　　“唉哟慢点啊你，噎到怎么办。”朋友一旁看的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这次褚先生没能及时和你联系，但也不要这么大的怨念嘛。”

　　这是什么理由，才不是这样的理由。

　　突然放下筷子将饭盒放到桌上，楼蜃重新爬回被窝里把脸埋进枕头不说话了。

　　朋友的笑声还在头顶上。“瞧你，被宠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啊。”

　　对，褚眸很宠他，很宠他啊。楼蜃闭上眼，却觉得嘴巴里更苦了。

　　褚眸去世的第三十五天。

　　排练结束后的第一次庆祝。吃完饭大家提议去KTV唱歌。

　　席上点的酒水有些多，放松下来的大家都放开了嗨起来，因为完全不用担心明天的宿醉会影响进度，所以都喝的有点兴高采烈。

　　楼蜃被人灌了几杯，有些不舒服，告饶了几句匆匆跑出包厢，蹲在厕所里干呕了半天才觉得好了些。

　　出了洗手间，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正在那里一边补妆一边说着什么，看到他从男厕走出来，也不在乎那酒味和其他味道，甩开化妆笔冲上前围着他就尖叫起来。

　　“呀，是楼蜃呢！”

　　“真的是楼蜃！”

　　“给我签个名吧！我是你的粉丝哟！”

　　凌乱的女孩子的尖锐的嗓音让脑袋有点嗡嗡的痛，不过楼蜃依然保持良好的态度微笑着回应了几个女孩子签名的恳求。不过拍照拒绝了，在厕所洗手间这种地方还有狼狈的楼蜃，怎么都不是拍照的好时机吧。

　　“楼蜃我好喜欢你这次演的那个角色！”一个女孩子在拿到签名之后还喋喋不休的说着。“真的好棒哦！”

　　“对啊对啊和以前的角色感觉完全不一样！驾驭的也超级完美呢！”

　　“下次拍新剧也一定要加油！”

　　脸上的笑容有些疲倦了，就是她们所说的话都隐隐有些理解不能了。拍新剧吗？他什么时候还去拍戏了……

　　不过既然是可爱的粉丝的话还是要应和的，说了几句礼貌的话，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还有事的情况，几个女孩倒是意外的通情达理，嘻嘻哈哈笑闹着向他道别了。

　　揉着额头回到包厢，大家还在热闹，似乎都没有人发现他中途出去了一样。不过也只是似乎而已。

　　“哎呀，你的酒量还是这么差啊哈哈哈。”有朋友看他坐回去连忙迎上去嘲笑。“我还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去厕所里把你拉出来呢。”

　　“哪有那么严重，只是头晕了一点而已。”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个损友，他接过那人手上的果汁用力的灌了一大口。

　　“就是这样也掩饰不了你很弱的事实。”朋友继续损言损语，斜着眼看他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笑。“不过反正你有褚眸帮你挡着，就是不会喝也无所谓对吧？”

　　“……”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提到那个人……楼蜃有些头疼的躺到了沙发上。

　　是的，褚眸会帮他。因为他知道他不习惯酒精，喝多了就会头晕不舒服，所以一些推不掉的宴会，如果可以一起参加的话，那个人一定会陪着他，然后帮他挡掉所有的酒水。反正那个人是千杯不醉，就是喝多了也只是会很安静的坐在那里任他摆布而已……

　　其实他很多时候都总是乐意被他随意摆布……

　　用力的将手按在脸孔上，楼蜃咬咬牙，突然坐起来拿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灌进嘴里。看的一旁的伙伴目瞪口呆。“喂，你干嘛呀，褚眸不在喝醉了我可不要带你回去！”

　　随便吧，随便吧，只是再也不要让那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他现在的思绪里了。

　　褚眸去世的第四十二天。

　　大早上被兴冲冲的经纪人踢开门拉起来一通吵闹。

　　“楼蜃，上次的那个片子反响特别好，又有不少导演打算邀约你了哟！”

　　“是啦是啦那不都是你的事情么为什么要特地告诉我……”被打扰到好梦的楼蜃无力的眨着朦胧的泪眼哭诉。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剧本的话还是需要你自己选择的吧”经纪人恨铁不成钢的将他扔回到床上去。“再过几天就是电影的发布会和首映式了，到时候你要是敢不去，你就等死吧！”

　　“我去我去……”伸手摸到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拉过来紧紧抱进怀里，楼蜃嘟哝了一句闭上眼继续死睡。

　　经纪人看着他的模样用力的叹了口气。“喂，你难道不打算和褚眸说一声吗？毕竟他也……”

　　后面的话迷糊的听不清了，楼蜃只是隐隐想着，有些可笑又有些难过的想着，告诉那个人又能怎样呢？他取得的成功他的辉煌，给那个人说了，他还会对他像以前那样笑吗？他还会突然变作一副父亲的模样揉着他的脑袋说很棒加油之类的话吗？……继续用力把脸挤进那个人的枕头里，时间久了，他的味道似乎都开始慢慢散去了，只能在这之前再用力抱紧抱紧继续抱紧，等到最后，就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等到醒来时候经纪人已经离开了，走之前竟然还很好心的叫了外卖放在桌上。不过同时伴随的是两张首映式的邀请函。咬着披萨翻看了精致的邀请函，对于另外一张楼蜃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

　　想了想依然郑重的将它放在了桌上。手指轻轻滑过那个名字，他轻叹了一声费力的笑了起来。

　　“好吧，要一起去呢。”

　　第四十九天。

　　很早就被经纪人拉到公司开始做准备。排的满满的行程竟然有不止一个记者发布会，看的楼蜃几乎傻眼。

　　在宴会厅里看着那张巨幅海报楼蜃还隐约有些茫然。

　　据说是他出演的电影，名叫《蜃鸟》。

　　不过那个和他形象紧靠在一起的另一个形象，却又些让他晕厥。

　　是褚眸。

　　早早跟进来的另一个演员朋友站在一旁指着上面的角色小声笑着。“没想到褚先生竟然真的也拍了这部剧呢，而且演的也非常好呢。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啊，没想到褚先生还真有艺术天赋。”

　　“嗯，他也蛮有艺术细胞的。”茫茫然回道，总觉得这句话给谁说过，马上又想不起来，索性不想了。然后转过去去看那个演员。“褚眸也演了吗？”

　　演员有些可笑的看着他。“你呀是紧张的什么都忘记了吗？褚先生在剧里也算是重要的配角吧？你们之间有很多对手戏呀。”

　　“记不太清了……”轻轻耸肩，听到一旁的叫喊声，楼蜃冲那演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记者发布会超乎想象的热闹，因为是新进影视剧作品圈子的明星，所以很受瞩目。楼蜃面对那些没有停止的闪光灯有些头昏脑胀，但是依然保持形象的接受了采访和问话，虽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作为影视圈的新人，新作品受到这样的好评有些措手不及紧张说不出话来也是应该的吧。

　　尤其是在问道关于褚眸的问题上时，这种囫囵的回答，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吧。

　　“这次的发布会应该也邀请了褚眸先生吧，为什么没有看到褚先生呢？”

　　“上次听说楼先生在外排练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也没有见到褚先生，是出了什么情况吗？”

　　“……”

　　林林总总，乱七八糟，关于那个人的各种问题呼啸而来，让他几乎无法招架的疲倦劳累。

　　为什么要问呢，为什么要问呢。

　　那个人，明明都已经死掉了啊。

　　令人疯狂的发布会结束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

　　旁边的座椅据说是给褚眸预备的。楼蜃坐在那里盯着那张椅子半天，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

　　对啊，他的旁边，一直都是褚眸。

　　《蜃鸟》是自己的荧幕处女作，但是看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是自己演过的东西的感觉。反而总觉得，那里面的所有人，不管是自己还是褚眸，都有一种可怕的虚幻的感觉。

　　影片讲了一个患有解离性失忆症的少年，他在不停的对自己丢失的记忆的追逐中遇见了很多人，可是却始终无法记得他们。在对自己记忆的追逐中，他丢失的那些过去的“自己”也成为了别人追逐的对象，可是他却始终无法记起那些。然后在对自己的失望和别人对自己的失望中，终于彻底丢失了一切。

　　褚眸所扮演的角色是少年在不断失忆不断重塑自我时其中一个自我的恋人，可是他终究因为无法记起那个恋人，而让恋人在对他失望至极后的痛苦之中，不留神死于车祸。

　　荧幕上的恋人在最后离开他的时候脸上带着几乎要变成哭泣的笑容，然后在下一刻变成他眼前一掠而过的残影。

　　楼蜃猛地站了起来。

　　——蜃，你的人就和你的名字一样，触及不到，逐之不存。

　　眼瞳在黑暗之中也是绝对的黑暗，楼蜃的脸孔却被那荧幕的光照反射的像纸一样苍白。

　　“你怎么了？”一旁有人拉拉他的手。“不舒服了？”

　　楼蜃无法回答。他的全身冰冷僵硬，他全身冰冷僵硬的都开始颤抖起来。他无法回答。

　　老天啊，老天啊。

　　眼前这一幕是怎样的一幕啊。

　　就在四十九天之前，他看着他的恋人倒在了车流的血泊之中。

　　他的恋人，恋人，褚眸，褚眸。

　　他死了啊。

　　就像眼前的电影场景一样，死掉了啊。

　　楼蜃被极速送往医院。

　　医生说，他在过去排练时受到的跌伤创伤了他脑补的海马区，让他的记忆变得混乱和欠缺。

　　四十九天之前的日子，他和褚眸应邀加入《蜃鸟》的拍摄。他是主角，褚眸是配角之一。

　　或许是那场戏目刺激到了楼蜃的大脑，让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关于“拍戏”和“现实”的界限被模糊，在那之后的转折消失了，所以被他理所应当的认为——

　　“褚眸死了”。“死于车祸”。

　　而“真正的”褚眸，正因为参加一个长达两个月的国际会议而离开了他，并且无法和他及时取得联系。

　　当褚眸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当他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楼蜃还在睡着。

　　安静乖巧的模样，就像每一次他在他身边的模样。

　　阿蜃，阿蜃。褚眸小声的叫他，看到他漂亮的眼睫毛像蝴蝶一样轻轻颤抖了几下，然后又蛰伏下去。

　　“啊啊，如果不是这样，我还真的觉得他这段时间的状态有些奇怪呢。”经济人还有别的好友都有些自责的站在门口对他说。“还以为是因为你们太久不联系了他才变得有些没精神呢。”

　　“他很坚强。”褚眸回头看了一眼门内的人影，微笑着合上了门。

　　在楼蜃还在昏睡的时候，褚眸坐在隔壁的空房间里看完了那部《蜃鸟》。

　　他听见“他”对“楼蜃”说“蜃，你的人就和你的名字一样，触及不到，逐之不存”的时候，摇头微笑着着关上了屏幕。

　　“这句话并不对。”

　　“蜃是传说中能够创造幻景的龙。蜃能够创造幻景，但是它本身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去看楼蜃的时候，把手指放在他掌心，就立刻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褚眸低下头轻轻贴上他的额头。

　　“蜃，你的人就和你的名字一样，有蜃景一般美丽的外壳，有蜃龙一样坚韧的脊髓。”

　　楼蜃还记得老一辈的人说，人死后，要用四十九天，才能散尽全部留在人世的魂魄执念，回到地底，投入轮回。

　　那么那个人是再一次轮回回到他身边的吗？

　　“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魂魄是不是也会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彻底离开呢？”

　　“如果我不离开，是不是就再也走不了了？”

　　“似乎是这样。”

　　褚眸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笑。

　　“那还用说吗？”

　　“我的肉体与灵魂，都早已被你的蜃景所俘获。”

　　楼蜃满意的把脸埋进他怀里，略带得意的翘起唇角。

　　【FIN】